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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給了他錢,但從此我不再學(xué)琴了。
這年十二月份我動過自殺的念頭。我在一篇叫作“馬卡爾生活中的一件事”的文章中試圖說明我自殺的動機(jī)。文章寫得極不成功,內(nèi)容缺乏真實性。不過我覺得,正因為缺乏那種真實性才是該小說的可取之處。里面描寫的事件都是客觀存在的,但是好像這一切與我毫無干系,寫的不是我。不過撇開小說的文學(xué)價值,令人欣慰的是,我覺得我能把握自己了。
我從市場買來一支軍隊的鼓手用的手槍,裝有四顆子彈。我對著胸口開了一槍,沒有擊中心臟,而是打穿了一葉肺。一個月后,我羞愧難當(dāng),自覺愚蠢至極,又回到了面包鋪。
我沒干多久,在三月底的一天夜里,我從面包作坊來到店鋪,在女店員的房間看到了霍霍爾。他坐在窗邊的凳子上,嘴上吸著粗大的紙煙,若有所思地眼盯著面前的煙霧。
“您有空嗎?”他招呼也不打,直接問我。
“只有二十分鐘?!?br>“請坐,我們談?wù)?。?br>他還和從前一樣,一副哥薩克人的打扮。身穿田鼠皮的短上衣,淺色的長胡子垂在寬闊的胸前,倔強(qiáng)的腦門兒上披著鬃毛似的短發(fā),腳下的那雙莊稼漢穿的靴子發(fā)出難聞的焦油味。
“我說,”他不動聲色地低聲問我,“您想不想到我那兒去?我現(xiàn)在住在克拉斯諾維多沃村,在伏爾加河下游大概四十五俄里的地方。我開了一間小雜貨店。您可以幫我賣賣貨。您有足夠的空暇時間。我有不少好書,有助您學(xué)習(xí)。愿不愿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