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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過了四五天,就在中學新學年開始的前一天晚上,春之助作為別館的書生住到小舟町去了。他只帶了兩三件替換衣服,其余都是重要的藏書,把中國提包塞得滿滿的,由人力車拉了過去,父親也陪著相送。玄關后面六鋪席的房間是他的,已經打掃得干干凈凈,以便隨時入住。欽三郎向三位女傭一一介紹了自己的兒子,并懇請她們“以后多多關照”。然后,又一本正經地關照兒子:“那我就回去了。沒能見到老爺和夫人,你幫我問候吧。我沒有什么特別要對你說的,上次老爺說:‘這孩子氣色差,身體看上去不大好。得讓他多保重?!?,你盡量好好學習,別弄壞了身體。”
“那就再見了?!备赣H輕輕點了點頭,走出了書生房。
春之助獨自一人被留在房間里,一時間茫然自失。他覺得很快會有人過來的吧,但是二三十分鐘過去了,別說老板了,連女傭們腳步聲都沒聽見,小小的心中充滿了郁郁寡歡、備受冷遇的無奈。自打出生以來,十三年未曾有一天離開過的藥研堀自家的模樣、父母親和妹妹的影像自然地浮現在眼前,令他感到難以壓抑的依戀和懷念。要是現在有個人進來跟自己說話,他擔心一定會忍耐不住地哭起來。所以他失去了整理眼前這堆行李的勇氣,強忍住自己的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