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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們想嚇唬我，”他說，“沒門兒，辦不到！”
警官和一個醫(yī)士跟著抬犯人的警察們走進來。
醫(yī)士走到死人跟前，摸了摸犯人的滿是斑點的蠟黃的手，那只手雖然還軟，但已呈現(xiàn)出死人的慘白色。他把那只手拿起來，然后又放開，那只手就毫無知覺地落在犯人肚子上。
“完了。”醫(yī)士搖搖頭說，但顯然是為了照章辦事，解開犯人身上濕漉漉的粗布襯衫，把自己的鬈發(fā)撩到耳朵后面，彎下腰，把耳朵貼在犯人蠟黃的一動不動的厚實胸脯上。大家都不作聲。醫(yī)士直起腰來，又搖了搖頭，用一根手指撥開一只眼皮，又撥開另一只眼皮，那兩只睜著的、木然不動的淡藍色眼睛就閉上了。
“別嚇唬我，別嚇唬我?！蹦钳傋诱f，不住地往醫(yī)士那邊吐唾沫。
“怎么樣？”警官問。
“怎么樣？”醫(yī)士照樣說了一遍，“送太平間。”
“您得留點兒神。是不是真的完了？”警官問。
“到這地步，錯不了！”醫(yī)士說，不知為什么拉拉犯人的襯衫把他的胸脯蓋住?！拔掖虬l(fā)人去找馬特維·伊凡內奇，讓他來瞧瞧。彼得羅夫，你去一下！”醫(yī)士說著，從犯人旁邊走開。
“把他抬到太平間去?！本僬f?！澳慊仡^到辦公室來一下，簽個字?！彼麑δ莻€一直跟住犯人的押解兵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