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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院長說,那好,那就聽你的,你親自組織搶救。出了問題,你們一塊兒上法院。
事情就這么定了。沒想到肖卓然回到內(nèi)科,把丁院長的決定傳達了,汪亦適居然拒絕執(zhí)行。汪亦適說,用不著送到軍部醫(yī)院。我回憶了,確實是遺留了一團棉球。我建議把腹腔打開,把東西取出來。
肖卓然氣急敗壞地說,汪亦適,責任重大,你不要賭氣,穩(wěn)妥起見,還是轉(zhuǎn)院。
汪亦適說,我闖的禍我負責。我立下軍令狀,如果病人生命安全出了問題,我愿意償命。
正在爭執(zhí),丁院長親自趕到了,惡狠狠地看著汪亦適說,那好,你就再來一刀。不過我告訴你,如果我們的英雄有個三長兩短,那你也休想再吃軍糧了。
汪亦適說好,然后平靜地吩咐助手和護士做準備。
李得海的腹腔再次被打開,汪亦適的手在血淋淋的腹腔里緩緩游弋。他的心里有兩個聲音,一個聲音說,快出現(xiàn)吧,你這個罪惡的家伙,你到底是什么,是棉球還是鑷子,是紗布還是沙子?另一個聲音說,千萬不要啊,千萬不要真的有什么遺留,我是一個受過專業(yè)教育醫(yī)生,倘若真的在做手術的時候把器械留在病人的腹腔里,那就是天大的丑聞,就算組織上不槍斃我,我的學術生涯也就到此終結了,今生今世,我還能做什么呢?